萱君_(:з」∠)_

樱井孝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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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切】樱

预警:2019年的鬼切视角,yys背景+现代博物馆背景,大概4~5k,有捏造和部分假设,童子切出没,人物是他们的,ooc是我的。

推荐bgm:千年の风 via 天地雅乐

还没修改的自娱自乐,也是给答应给我配图的溪 @溪 的小鱼,等有空了改一改!

1.铃

漫天绚烂的红霞从遥远的地平线向天顶层叠渲染,余晖应和着絮状的云,靉靉袅袅,在其间填补缝隙。

东京都的上空,像是被血光染红的景象映入他的眼底。

青年身披纹着龙胆花纹的宽大狩衣于鸟居上孑然独立。

距离那场旷日持久的酣战已过去了一千多年,缥缈的,忽远忽近的檐铃声带着东风的消息而来,抚弄着武士打扮的青年得体地下垂的发尾。

那日也曾听得这样淙淙如清溪迸溅的铃声,只不过当时这铃声来自大妖的脚踝,而今日的铃声是脚下这片土地的,恢宏盛世下安宁的低语。

天满宫的樱花快开了,鸟居上失神眺望的青年喃喃自语。

这一千多年来,青年学会了冷眼旁观,逐渐明白了很多事。这个世上并非如同那人说的一样非黑即白,一族想要繁荣兴盛的办法或许也不只是武力镇压弱者,美好的物轮回更替,丑陋的心亦是如此。

人类,是一种多愁善感的物种吧。

天满宫的樱花他已经看过了许多季,不同于夏秋季盛放的白木槿,这种花仿若竹帘后轻声呼唤“御前样”面容姣好的贵族女子,妍丽却脆弱。

也像人的生命,或者说人类的肉体。

青年低了头,脚下的鸟居已然有些许斑驳。

这不再是一个,需要刀剑这些“冷兵器”的时代,他从见多识广的御物童子切那里听到了这个时髦的新词。皇室里供奉着的积年好友和其他刀一样,看他的眼神或多或少带着点令他敏感的悲悯。

刀,身负钢铁之躯,不似血肉那般容易腐朽,从千锤百炼热烧冷萃中来,其中名物尤甚,其心为刃,以战为乐,切得世人千百年供奉保养,经世而不毁。刀之灵,也是刀本身。

如果说有什么可以让美好的事物凋零,青年凝视着红漆斑驳的鸟居,喃喃自语,如果说有什么可以让不朽的东西腐坏,那大概是……

是什么呢?

2.友

童子切优哉游哉地探访故友的时候,总会想尽办法带几两香醇的新酒,那时笑他日益类似成名战砍下的鬼王之名,被调笑的刃却不恼,微微一笑,斟酒饮毕,说,这就是我的来路。

斩鬼王而成童子切,这是我的名字,是我的宿命,是我的“咒”。

你呢,老友,你是谁。

青年不语,沉吟片刻,说,我和你不同。

你是天生的刀刃,从万千信仰而生,而我早就不是我。

我是谁?

我并不记得我的锻造者,有清醒意识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那个男人,他告诉我,我是源氏的重宝,是源赖光的刀,我是斩尽天下恶鬼的利刃,是为源氏一族的荣耀而生,是为源赖光的意志而活。

我是如此信任他,毫不犹豫,毫不质疑,毫不退缩。

他曾夸奖我如槿花般优雅皎洁抽刀斩落恶鬼之头,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青年已饮下了大半盏冷酒,两人靠着巨大的神木席地而坐,他嗓音低沉,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当年的事,虽然看的是对坐的童子切,眼神却茫然无焦距。青草浅淡的芬芳随着日近黄昏而鲜明起来,他顿了顿,抬手靠着树干粗大的表皮,仿佛难以支撑起什么东西一样,在童子切关切的目光里继续说了下去。

那个男人很强,强大,健硕,克己,生机勃勃,我愿意追随着他的生命,为他而克制,为他而燃烧。

也是在这里,其实那时候你已存在,可笑,你一向称呼我为故友,但当年的你其实尚未有灵智,我们和其他很多刃同为他的刃,我以为,我是不同的。

3.断

大战将近,我隐隐直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崩坏的边缘摇摇欲坠。万籁俱寂,左眼的龙胆花纹里有什么东西激烈冲撞着,仿佛要破土而出,我困惑,迷茫,却不想让他看出我的软弱。

我以为那是对至关重要的决战中被折断后,被他抛弃的恐惧。

青年低低地笑出声来,又重复了一遍,我以为,是这样的。

决战中,我被万千恶鬼的鲜血浸染,杀戮却让我兴奋不已,无尽的残肢断臂在身后堆叠成一座小山,初秋高远的晴空也被染成艳丽的红色。

你所斩之鬼,他的发色和他的血液一样鲜红。

大战终了,源氏一族的大部队,随他一起早早离去,而我被命令断后,带着左眼日益鲜明的疼痛,酒吞童子的头和无边无际的,仿佛被抛弃的被遗忘的恐惧踽踽独行。

直到遇到罗生门之鬼,他化身成那副娇艳的样子,身上的鬼气却无所遁形,我下意识地抽刀斩下一条鬼手,瘴气却瞬间侵入了原本在与酒吞童子一役中浸染了鬼王鲜血的左眼。

我,想起来了。

青年捏着手中的杯盏止不住地发抖。

我都想起来了。

我是谁,我究竟来自哪里?

我不是什么源氏的利刃,不是他源赖光的刀,我是大江山的鬼,是酒吞童子的好友,是个尽信其人而又满盘皆输的,无可救药的蠢货。


愚蠢,愚蠢之至!


那个男人,那个卑劣的小人,他欺骗了我,用伪善的话语让我成为他的走狗,亲手屠戮多少无辜的族人。

不可原谅,绝对,绝对不可原谅!

4.咒

青年突然加重了语气,断断不肯往下继续说下去了。他紧蹙着眉,握拳的手抵住树桩,遍身起了令人畏怖的杀意。对坐的童子切愣怔着,伸手想抚平青年因痛苦而扭曲的眉眼,又被他下意识地侧身腾挪闪过了。

童子切叹了一声,只得做罢。

那后来呢,童子切为他浅浅斟上半杯,自饮一盏,又问道。

青年垂眸,微风拂过酒液,胡皱波纹漾开,看不清酒中自己的影子,越是晃动不安,越是前路难辨。

后来,情绪平稳了些,他又开始诉说。

后来,我回源家去寻他,本想着这血海深仇就算以身殉葬也是很赚,却没想到我杀的仅仅是一个假身,也没有死成,罗生门之鬼的手救了我一命,说来可笑,大抵是体内有那个男人血契的缘故,我才能潜意识驾驭那条鬼手,捡回了一条性命。

此后我被他封印,却又被另一个阴阳师和罗生门之鬼所救,再度去寻仇时,却发现自己犹豫到连刀刃都在晃动。

那个男人说,真是一把好刀,可惜,毫无教养。

我被他掣肘,他让我看看铜镜中我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如白槿花那般高洁的样子。

我听见他说,就算我已经丢失了所有教养,但他还是愿意把我再捡起来,重新养成一把好刀。

我恨这束缚住我的契约,我恨这些阳奉阴违的阴阳师,我恨这伪善的京都。

他的谋划未能得逞,我又离开了他,虽然契约尚未解除,但一旦远离了那个男人,行动是不受限的。

我得去拜访酒吞童子,那个被我所伤,被你斩杀,却又被罗生门童子复活的,我的故友。

我得去弄明白一些事。

我和他,也如和你现在这样,曾对饮对酌,也曾与他切磋武艺。却不曾料到,他已经失去了记忆。

我的记忆,是不完整的,或者说,它们本身混乱而支离破碎,从最初的震惊与痛苦中冷静下来以后,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在我的脑子里冲撞撕咬,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谁。

后来,是那个救我的阴阳师给了我答案。

也不对,青年略一思忖,改口道,是他带着我看到了答案。

我不是那个我以为的妖怪,或者说不全是。

我确实是这把刀,却是那个男人和邪神的交易所诞生的,一个残缺的生命,我的一部分力量和记忆来自于那个鬼,但另一部分,确实是我手中的刀。

也因为这份残缺,我没有记忆,没有过往,没有来处,也没有最本源自我。

也没有名字。

我是刀,又不是完全的刀,是鬼,又不是完全的鬼。

那个笑容狡黠的白狐之子,名为安倍晴明的阴阳师,我的救命恩人,并未与我结契。

他告诉我,名字是咒,是最强力的束缚,就算用“遗忘”来逃离也不会有用。

我是一把不同寻常的刀,我想要的,需要我自己去选。

他把我送到庭院门口,临别之际,却转身对我说,真是一把好刀。

青年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半盏酒,仿佛浓墨染就的长发从左肩散落,并不愿再言语了。

那日童子切走的时候,约定过几日再来看他,又劝他出门走走,别一直闷在神社想过去的事,或许,出去走走就能明白一些想不通的事。

5.樱


夜风渐起,青年从簌簌的铃声里回过神来,看那夕阳逐渐下沉,从鸟居上隐去身形。

于幽深小径漫步回住所时,朦胧的熟悉感促他悠悠回转,望了望刚走过的小路,却见屐齿印下的痕迹里蓄了些许早开的樱瓣,或许再过半日,就不复粉嫩娇艳。

他突然忆起,多年以前,自己也曾在这样的小径上踱步,身旁陪着一个人,音容笑貌已经不甚清晰,但是,不知为何,他清楚地记得,那人弯下腰,捡起一片落樱,指给他看。

那个人先喊了一个最熟悉的称谓,然后告诉他——

这是樱。

这是最脆弱的,却美好的东西。

他捡起一片纤薄的花瓣,尚未拿稳,就被晚风轻轻拂去了。

似乎是一个,很好听的称谓。

究竟,是什么呢?

或许自己真的该出门走走了,他想起童子切絮絮叨叨的叮嘱,决定从明天开始尝试一下融入这个新奇的时代。

人类的寿命是如此短暂,人类的躯体又是如此脆弱,千年的光阴烟消云散后,他对某些事情的记忆确实已经无法贮存,残留的些许爱恨,久到让他自己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在意。

却还是龟缩在本体刀附近,不愿离开,不愿去寻找一些问题的答案。

能摧毁一些可能不朽的东西的,究竟是什么呢?

6.解


青年思索着,迎面却走来了一个有五六分面熟的人,明明是个从未见过的新面孔,那几分令人疑心的熟悉感却让他没来由地浑身战栗。

左右不过是个看不见我的普通人类,他这么想着,也不避讳,径直向前,擦身而过后,却突然听到一个更令人疑心的声音问道,打扰一下,请问,鬼切被陈列在哪里。

他扭过头去,万千岁月时光流转,仿佛空气都被凝固在此刻,刹那间有什么东西冲破冰封的冻土,随风扶摇而上,猝然撑开一片高远的云天。

神与鬼怪的时代早已结束,他望着那人,竟说不出一句话,两人对视着愣怔了半晌,却见那个问路的人迟疑片刻,笑吟吟地伸手,自他发上拂去一片樱瓣,要收回手时,却被青年紧紧握住。

终年持刀的关节上有一层薄茧,问路的人挣脱不下,以为自己僭越了,有失礼节,正疑惑要怎么开口,却听那青年哑着嗓子,像是压抑着巨大的喜悦或者痛苦,问,你是谁。

你是谁?为什么能看到我?为什么能触碰到我?

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找鬼切做什么?

青年本想这样问,却只能从干涸的嗓音里挤出三个字,你是谁?

我是来参拜天满宫的游客,家就在京都但数十年都在国外求学,仰慕鬼切这把名刀久矣,呃,尚……尚未有心仪的人……问路的游客紧张得有些磕磕绊绊,却在对视的时候红了脸,又自觉失言,深深望进青年眼里,补了一句,不过,现在有了。

青年突然笑了起来,放下拉着问路者的手,携着他来到供奉自己本体的屋前,一番观赏后,却要问他观后感。

那人目露满足之色,先是夸了一夸天满宫的早樱,又道,只是这樱花娇艳罢了,不如白槿坚毅高雅,像极了鬼切这把好刀。

这一夸他尚不知足,又抬头看屋内那把名物,重复道,真是一把好刀。

好刀需人赏识,见青年怔怔的,问路人继续说了下去,再贵重的名物,倘若无人能懂,也是没有生命,行将就木的。

孤独是摧毁美的,最狠厉又最不露痕迹的剑刃。

他激动之下说了许多,又担心身边的人不甚耐烦,抬头却看到,那青年抬手捂住了左眼,右眼鲜明可见地眼眶湿润,牙关紧锁,像是在忍耐着,不让自己泄出痛苦至极的悲鸣。

又像是被巨大的喜悦冲击。

问路人手足无措,不曾相握的另一只手从随身的袋中拿出包装精致的布巾,交与青年拭泪。

安慰道,想必你也是爱刀之人,我从小未曾在京都长大,回来时却觉得万分熟悉,仿佛曾在这里活过一世,隐约觉得我曾做错了什么是,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请问,抱歉,许久还不曾问你姓名。

青年压制住了颤抖,不知不觉已经被他搂在怀里顺着发丝安抚了许久,沙哑地答到:

我想起来了。

我是,我的名字是——



跨越千年的诅咒,等待,遗忘,游荡的不安的魂魄,或者别的什么难言的爱与恨,终于,尘埃落定。

【THE END】


参考资料:

平安時代につくられた日本刀。大原安綱の作とされる太刀。国宝の「童子切(どうじぎり)安綱」と対をなす名刀。北野天満宮所蔵。国の重要文化財に指定。号は、渡辺綱(わたなべのつな)が一条戻橋で女に姿を変えた茨城童子の腕をこの刀で切り落とした、という伝説にちなむ。「鬼切丸」とも。

[2015年05月更新]①


*①引自JapanKnowledge Lib 鬼切 词条


Free talk:

是两个钟头的短小摸鱼,删删写写以及胡言乱语了很久,难以描述我心里光切的感情纠葛。

因为也是个审神者,还会串戏到大声喊着“我是源氏的大宝贝髭切啊”的阿尼甲,就想着,身为刀的鬼切,在一切烟消云散,千年之后,究竟会用一种怎样的姿态来看待这些平安时代的故事呢?

孤独是最刻骨铭心的毒药,我想源赖光在创造鬼切的时候,可能也是有一点点私心的(这是我自己的ooc),他的爱偏执、残忍,但却是执著甚至顽固地爱着他的刀。同样,鬼切也不仅仅是那个酒吞茨木的故友,他本身是主人的刀,是甘身囚锁却被辜负的存在。所以他很正常地暴走了(源赖光接锅),但当巫女大蛇的悲鸣被平息后,鬼切该当何如?

不知道我能不能表达出想表达的意思,人生绚烂如樱花,短暂亦如是。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竹取物语里一句话。

归去时,羽衣轻着身,慕君之思深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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